第二十一章：安宁舞剑战群狼，白起奔雷破万军。第五节：刘秀请罪
消息传开，邓禹与张大顺连夜来到刘秀大营。
此时，刘秀正率军清剿残留新军。听闻邓禹陈述，刘秀怒不可遏，拔剑而起道：“一群鼠民，害我兄长！此仇不共戴天！”
“对，赶紧召集人马讨要公道。就算死，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！”张大顺气愤地说道。
刘秀听闻，顿时一愣。
“这天下让他们执掌，早晚要完。我们即便苟活，也不会比王莽在位时活得轻松。他们人多又如何，死又何惧？不管了，先杀个痛快再说！”张大顺骂骂咧咧，义愤填膺。
“张师兄教训的是！”刘秀顿时冷静下来，遂收起宝剑，向张大顺深深作揖。
“哈哈！你是何等聪明之人，不须我教导。”张大顺呵呵一笑。
“兄长打算如何应对？”邓禹道。
刘秀咬了咬牙，悲愤地说道：“先活下来！”。
“兄长打算怎么做？”
“前去请罪。”
“我与大顺与你同去！”
“不妥，你等未受召见，贸然入朝，定会惹人怀疑。我一人前去便可，一来可以显示诚意，二来如果不成功，也不会牵连二位。”
“兄长务必要安全返回！刘玄虽称帝，但并不能执掌天下。有吴汉、耿弇、寇恂、贾复、马武等良将心属将军，他日定能助你成就一番功名。为了天下，你切要忍住！”
“朝廷内部关系复杂，要先找几个替自己说话的才好。但不知该如何下手……”张大顺无奈摇头。
“这……”刘秀一时犯难，突然一拍脑袋，道：“父城县冯异与我相识，且深谙朝廷内部关联，我先去找他询问，再去宛城。”
“冯异？！此人乃千古将才，兄长认识他？”邓禹问道。
“嗯！我曾与其战斗，对其武艺和人品甚为敬佩！若能为我所用，定能平定天下。”
“如此最好。兄长速速动身吧！”邓禹说道。
“好，我这就去！”刘秀拱手抱拳，一人策马疾驰而去。
一番准备后，刘秀来到宛城大殿内，道：“陛下，吾兄长犯上不恭，臣深感自责。兄长性情刚直，但并无叛逆之心，请陛下莫要再生气了。只怪臣与兄长一直忙于征战，疏忽了学习礼仪，更疏忽了教导下属，才导致悲剧发生。千错万错，乃臣之错！臣此来，特向陛下交还兵印，并请陛下赐臣礼数不全之罪！”
刘玄在大殿听闻，不禁心软惭愧，一时无言。
赵萌冷眼看着刘秀，道：“刘将军，刘演将军冒犯天威而死，你不想复仇吗？”
“兄长如父，我当然痛心。但兄长殒命，是我之过，而非陛下之过。我并无恨意，更从未想过复仇！我只恨自己思虑不全，未能避免灾祸发生，也未能避免陛下天威受损。陛下恢复汉室，还百姓安宁，让我得以安享太平，已是天恩，何来仇恨之说？”
刘玄心里有愧，又软弱昏庸，听到刘秀陈述，不免动容道：“刘将军莫要悲伤，朕也有过失……”
“陛下心慈，乃万民之福。”见刘玄露怯，赵萌急忙拦住刘玄。
“陛下，刘秀性情温厚，不似他兄长那般张狂，且诚意拳拳，请陛下宽恕于他。”王常说道。
赵萌冷眼看了下王常，说道：“知命候说的也有道理。不过具体怎么发落，还需陛下圣裁！”
刘玄面露难色，嚅嗫道：“这……国丈认为该如何处置？”
“臣……臣不知。”赵萌说道。赵萌想处死刘秀，但见刘玄忧郁，且找不到处死刘秀的理由，一时没有好主意。
“今天下虽定，但尚未一统。河北之地多支义军不肯归顺大汉，就由刘将军去河北招抚义军吧！”左丞相曹竟说道。
“也好……”刘玄说道。
“陛下，不可！”朱鲔和李轶同时向前。
“……两位将军为何反对？”
“……”朱鲔和李轶一时语塞。他们知道，河北虽然凶险，但刘秀乃一世英才，若他收服河北势力，定然会对更始汉室造成威胁。但大殿之上，却又不能直接说出真实想法。
曹竟说道：“陛下，河北义军不服管辖许久，应及早招抚。刘将军感恩陛下，必会誓死完成旨意。派他前去，非常适合。”
赵萌说道：“刘将军若去河北，那王莽残军由谁来清剿？”
“国丈不必担心！刘秀所有人马交由朱鲔和李轶统帅，由他们代劳好了。至于我嘛……给我千骑人马即可。河北义军虽然凶顽，但我大汉天威日盛，料他们不敢反抗！”
“也好！”赵萌思虑片刻，觉得让刘秀带区区千人前去，定是送死，便不再阻拦。且曹竟与赵萌私交甚好，在朝廷内势力颇大，赵萌也要给他几分面子。
“好吧！那就赐刘秀为武信侯，不日出征河北！”
“谢陛下！”刘秀暗暗庆幸。多亏冯异告知想要想活命，必须要贿赂曹竟。
这条命，总算是保下来了！
不久，刘秀迎娶阴丽华，云际山志向终得圆满。
刘秀大婚之日，邓禹、张大顺、李瑞儿和龙安宁在门口嘻嘻哈哈，帮忙接待宾客。
忙活半天，张大顺见人差不多了，便招呼邓禹等人进院内。
邓禹仍东张西望，不愿离开。
“哥哥在等谁？”李瑞儿问道。
“没等谁，只是随便看看……”
“那我继续陪你吧。”
“不劳烦妹妹，你们先进去。”
正说话间，迟昭平带两人前来。
邓禹匆忙迎了上去，道：“迟将军来了，快里面请！”
迟昭平说道：“劳烦禀告武信侯，我身体略有不适，就不进去了。今天只为送贺礼而来。”说罢，嘱咐士兵放下贺礼，转身便走。
邓禹迟疑了一下，急走两步来到迟昭平面前，道：“今天下已安，迟将军有何打算？”
“去陪伴义父。”迟昭平边走边说道。
“我也没什么事可做，以后我也到徐宣将军麾下听令如何？”
迟昭平停下脚步，冷冷说道：“徐将军自有主意，不必跟我讲。”说罢，又继续赶路。
邓禹不甘心，鼓起勇气说道：“你如此对待自己，难道不累吗？你要躲避我到何时？”
“迟昭平不知何意。邓将军请留步！”
邓禹急一把拉住迟昭平衣袖，轻声说道：“莫要再离去了……”
迟昭平愣在原地，冷漠的眼神闪过一丝痛苦，接着又变得冰冷。
“放手！”
“你……”邓禹不肯放手。
迟昭平拔剑而出，转身指向邓禹，道：“莫要轻浮，否则休怪我无情！”
“……”邓禹站在原地，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迟昭平用力甩开邓禹，接着收起宝剑急急离去。
“咳……”邓禹六神无主地站在原地，低头叹气。
李瑞儿来到邓禹身前，关切地说道：“哥哥不要难受啦，慢慢会好的。”
“我也不想难过，可是……”
张大顺走过来，拽着邓禹边走边说道：“好啦，别板着脸啦。人家武信候娶媳妇，你却板着脸。不知道情况的人，还以为你喜欢阴丽华呢。”
“师兄且莫玩笑。”
龙安宁和李瑞儿听了，一人揪着张大顺一只耳朵，拖着张大顺就走。
“就你能胡说。”李瑞儿气呼呼地说道。
张大顺疼得龇牙咧嘴，杀猪般嚎叫道：“两位聪明、贤惠、端庄、漂亮的姑奶奶，饶了我吧！我知错了！”
邓禹忍不住苦笑，跟着三人进入刘秀府内。
席间，众人觥筹交错，好不热闹。
散席后，张大顺拖着邓禹回房休息。
邓禹醉醺醺地说道：“哥哥啊，你说我要怎么做，她才不难受呢？”
“不知！”张大顺随口一说，接着将邓禹扔到床上。
“唉……我难受……”邓禹躺在床上，眼泪缓缓流出。
张大顺看着邓禹，叹了一口气，道：“难受又有什么用呢，你们都想得太多，太过倔强了。”
“今日强颜欢笑，你可知我是多难受。那刘秀和阴丽华，你和瑞儿，着实令我羡慕。我想有人陪伴，亦想伴她左右，护她一世平安，可惜做不到……师兄，你要保护好瑞儿啊，不能出一点差错。”
“放心吧！我会小心的。”张大顺边说边给邓禹倒水。
张大顺扶起邓禹给他喂水。
邓禹刚扶住碗，便急忙推开张大顺，接着疯狂呕吐起来。
一番收拾后，张大顺扶着邓禹躺下。
邓禹躺在床上，兀自愣愣地盯着房顶大口喘气。
“怎么样，舒服些没？”
“吐了后就舒服多了。师兄你回去休息吧。我没事了。”
张大顺给邓禹盖好被子，说道：“好好休息吧。”
“多谢师兄！”邓禹点点头，缓缓闭上眼。张大顺没有出去，只是在房内找个长凳躺下。
后半夜，两人都没有动静，但其实都没睡着。
夜，如此寂静；心，却无比喧嚣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