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：江州赴任志稍满，官印难解世间难。第四节：有心无力
二日夜，师爷禀报：“大人，郡守派人前来询问案情。”
“什么案情？”
“何久言杀人案？”
“有什么好询问的？不是证据确凿吗？”
“属下不知……”
张陵看了看师爷，似乎知道了什么，转身走了出去。
来到书房内，见一人坐在椅子上悠然喝茶。此人乃是巴郡郡守的师爷梁予。
见到张陵，梁予将茶杯放到一边，上慢条斯理地说道：“我乃郡守师爷，奉命押解何久言去巴郡审问。”
“此案属下已查明，证据确凿。不知郡守有何疑问？”张陵一番行礼后说道。
“人命关天，你竟这么快结案，是不是太过轻率了啊？！这么重要的案子，本是你展现才能的机会，却让你处理得乱七八糟！”梁予意味深长地说道。
张陵听得明白，这是要带走何久言为他翻案啊！
“大人，此案我等已调查清楚。若大人有疑虑，可与我在此会审！”
“放肆！我是奉郡守之命前来提人的，不是来审案子的！郡守亲自过问，你不放心吗？还是说这案子本来就有问题，你怕被郡守大人发现？”
被反咬一口，张陵心里气愤难当。他极力压抑着怒火，道：“属下并无此意！”
“那就好！”梁予轻蔑地一笑，接着说道：“来人呐，将何久言带走！”
“大人若将罪犯带走，张陵不知该如何向江州百姓交代！”
“那就不是我该管的事了！你闲暇之余好好想想，到底眼睛该往上看，还是该往下看！我警告你不要乱来！你若想继续造福江州百姓，首先要在江州坐得稳才行！”梁予说罢，不再理会张陵，转身走了出去。
“唉……”张陵怒火中烧，恨不得一个五雷法劈了梁予。
“混蛋！怕是不知道我的厉害吧！”王长高声怒骂。
“师兄……”百里舞风偷偷扯了扯王长的衣袖。
“干嘛！？”王长不乐意地说道。
百里舞风努了努嘴，示意师爷还在旁边。
王长立马反应过来：“走吧师傅，该休息了！”
三人默默回到书房后，百里舞风义愤填膺地说道：“师傅，下令吧！”
王长也急切地盯着张陵。
“下什么令？！明日你俩告诉江州百姓，就说何久言已被带往巴郡发落。”
“师傅，你知道我二人并非此意。”百里舞风急了。
“若要宰了这帮人，我会让你们动手？！”
“那就这样算了？！”王长怒目圆睁，生气地问道。
“就这样算了吧……回去吧！不要妄为……”张陵叹了口气，第一次说话如此怯懦。
“师傅……”王长还想争取。
“好啦，走吧师兄！”百里舞风拉住王长，急急走了出去。
“气死我啦！师傅也真是的……”
“师兄莫生气啦，师傅自有道理。切勿再谈此事！”百里舞风拉着王长，一路安慰。
当夜，师徒三人都彻夜未眠。
隔岸观火心似火，深陷泥沼难自拔。
但求挣脱理与法，潇洒不羁任行侠！
三人算是看清楚了，当今的官场并无太多抱负可谈，只是另一种苟活的方式罢了，与农户商贾并无不同。曾经的抱负，就像落雪一般，你可以将它捧在手心一时，却无法拥有它一世。
转眼，何久言已被带走三日有余。这几日，张陵师徒闷闷不乐，闭门不出。
下午，三人正摆弄着书籍，有一眼没一眼翻阅着打发时间。此时，师爷闷闷不乐的走了进来。
“嘿，老头！干嘛苦着脸？”王长见到师爷，大老远喊道。
师爷见到张陵师徒，急走两步惊恐地说道：“大人，不好啦！”
“又怎么了？”张陵不耐烦地问道。
“何久言在押解途中被人截杀了！”
“何人所为？！”张陵听罢，顿时来了精神。
师爷颤抖着说道：“属下不知。只听闻梁师爷等人途经鱼复州时，遭到一人伏击。此人手段残忍，当场将梁师爷和何久言分尸九块！”
“这么残忍？！可曾抓到？！”
“不曾抓到！这几年巴郡各州并不太平，经常有人被碎尸、分身或者被残酷折磨而死，料想是同一人所为。”
“竟有此事？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？被杀之人都是何人？”
“这……均是十恶不赦或者口碑极差之人……也有一些朝廷差役……”
“这样啊……你们以后要小心行事，不要为非作歹。若被这歹人盯上，我可保不了你们。”张陵心中既惊讶又欣慰，假装毫不在意地说道。
“是……是！大人也要小心。”师爷连连答应，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。
待师爷走远，王长扔下书简，哈哈大笑道：“哈哈！这老头心虚了，不知道尿裤子了没有！”
“这样也不失为是件好事。”百里舞风将不再压抑，一身轻松地说道。
“嗯，也算件好事。最起码江州百姓和我们师徒痛快了！”张陵若有所思地说道：“只希望好事不要成为坏事……”
